让阳光照进心房需要多远?我想,一个微笑,便足够。
——题记
我盯着院子里的爬山虎出神,天气预报上的今天,是几个阴雨天以来的第一个晴天,而现在天空昏暗的样子显然不尽人意。
收回目光,也收回希冀的心情,我无精打采地准备回屋。“丫头回来了?今天听说出太阳,搁这儿晒会儿吗?”身后有铁门缓缓打开的声响,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踱出来。
我有些讶异,但还是应了一声。可那邻居家的老人,全然未觉今日的太阳擅自离了职,竟已从身后拖出一张藤椅,打算坐下了。
我无言,却也只好呆站着。突然,那老人脸上浮现一抹微笑。坦然、宁静,像温山软水,绽开在草木葳蕤当中。嘴角边的肌肉纹理一直到脸颊,像水纹荡开在湖心,一圈圈漾开。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,我看见年月宛若结成琥珀样的晶莹,被这位走过半个多世纪的老人,收藏在一抹上扬的嘴角里。
不知何处,似有光抢先透过云层,投射在大地上。接着,云翳散去,太阳的光像利刃般争先恐后地涌现,万物陷入光芒之中。
也许是兴奋、惊讶,抑或是不可思议,我什么都没做,只是站在原地,忍不住跟着微笑。
光,落在他脸上,一寸一寸,从头顶泛光的银丝,到额前密布的皱纹,再到空洞无光的双眼——那是盲了近半生的老人。阳光倾城,澄澈一片,净化着暗淡,不论是阴郁的天空,还是心中的雾霭。
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但若是这扇窗关闭了,那微笑便是沟通阳光与心灵的桥梁。此刻我想,阳光一定到达了这位老人灿烂的心房。
“果然,阴天总不会是连续的。”他摊开沟壑纵横的掌心,有阳光在里面跃动。原来,一个人可以忍住生命的不公与生活的疾苦,但却忍不住微笑。他的嘴角依旧上扬,我含笑望去,爬山虎的藤蔓上浮动着光影,眼前之景,堪可入画。
我想,我读懂了他无光的世界,阳光也懂。
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,平凡的人们在时光两岸品春花秋月,渔歌互答,并谓之生活。生活中处处风雨,但忍不住的微笑,依旧装饰着明月的窗棂。
让阳光照进心房要多久?我想,一个忍不住上扬的嘴角,足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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