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鬓苍苍,白须一握,虽然年过古稀仍然腰背挺直,声音洪亮;一生行医,造福乡里,淡泊名利——他,就是我最尊敬的一位医生。
从小我就知道他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医者。父母和村中长辈说起他,总是赞不绝口:我们这样的村子,多亏有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,否则不少人可要多许多烦忧;周围村落甚至市里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少。幼小的我,对他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:简单整洁的诊室,室内飘荡的淡淡药味。老爷爷和蔼的笑容,厚实又温暖的手掌,让每次处于病痛中的我,对“打针吃药”的恐惧稍稍减少了一些。
前段时间生病,久违地,我来到了诊所。大概是因为春季流感爆发,诊所里简直“人声鼎沸”。屋里气氛有些闷,大家似乎也有点烦躁,但老医生仍然不紧不慢地治病。他本来年纪就大了,行动有些缓慢,每一个病人坐下,他又要“望闻问切”。五分钟,十分钟,时间缓缓地流逝,周边烦躁的气息似乎与他无关,他脸上那温和平静的神色丝毫不见改变。
“到底看好了没啊?怎么这么慢!”一个妇女显然是外村过来的,对医生不像我们那样尊敬。陪她一起的男人也帮腔:“对呀,我们都来一个小时了,还没排上。你不能快些吗?前面那些感冒的人也要看那么久!加点钱也行,让我们先看!”其他排队的病人也窃窃私语起来,“嗡嗡”声四起。我不禁有些好奇,老医生会怎样回应。
医生认真地写完手上病历的最后一行字才放下笔,摘下眼镜,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对夫妻,微微笑了笑,说:“我得慢慢来,大病小病都不能掉以轻心。要不,我这老眼昏花的,看错了病,你们可饶得了我?”他幽默地说了这一句,又戴上眼镜,继续对下一个病人询问起来,手中的动作也不见加快。其他的病人听到这话,似乎也没那么烦躁了。那对夫妻见无人理会他们,怏怏地又坐了下来。
我继续坐着等待,对眼前的这位医者,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。在私语声与咳嗽声此起彼伏的略显嘈杂的诊室内,我努力倾听他与病人的对话。他总是那么从容、和蔼又幽默,面对焦虑的病人,三言两语就排除了他们心中的烦忧,像长辈,像朋友。听着听着,我才恍然,原来一位好医生并不只是能“药到病除”,一颗“仁心”更能抚慰病痛中的人们。
桌上陈列着一些诊疗用具,架子上摆放着一些药品,越过药架,能看到里面还有一间屋子,屋里有个大大的书架,书桌上还散放着一些报纸杂志。余晖照进窗子,把医生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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