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阳正暖,透过微阖的眼,迷蒙了远眺的视线。一二槐花纷飞舞落,掠过您的眸光,静静靠在鬓边。视线相对的那一刹,我便知道,此刻,万物动人。
昏黄的灯光下,细细的尘埃回旋着,一缕缕落下。我看到,您盘着腿窝在沙发一角,在夏夜稀疏的蝉鸣里望着窗外。此刻,窗外车水马龙,华灯未落,在您的眼里,却只凝聚起一簇小小的,未放的火苗。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目光,那簇火苗跳动着放大,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朦胧的轮廓。
“妈,不是让您先睡吗?”我拖着书包走到沙发旁,“以后您先睡吧,不用等我了。”“没事儿,我也不困,陪陪你嘛。”我看到您慢慢把盘起的腿放下来,一边揉了揉腰,扶着沙发站起身来,“书包多重啊,快放下,我给你搬过去。”“不用,妈,我自己能行。”不等我说完,您已经弯下腰,拎起地上的书包就走。拿起书包的那一刹,您的腰不由又低了低,胳膊微微抖了抖,却把书包提的很稳,还冲我笑了笑。
那一刻,我想,我的眼中也是有和您一样的光的。
透过窗帘,忽的流入一束束光,将卧室的天花板照的斑斓。或许是有车驶过,给寂静的夜送入了一个个飞驰的梦。不知道为什么,当天晚上躺在床上,我的眼中,闪过无数道光——从厨房泻落的金黄,来自小台灯的昏黄,窗外车灯交汇在天花板上的乳白……还有您眼中,迎着光的我。无数晶莹柔柔的,包裹在您身旁,使得在无数个深夜等着我的您,也成了亮着光的了。
姥姥总说,您的记忆里还不如姥姥了呢;您自己也常说,腰疼的都不想动,看来还是老了。记得您曾经指着您年轻时的照片,兴高采烈和我讲着那时的青春。看着照片里温婉笑着的您,婷婷的立在那里,望向镜头的眼里,也不由溢出了满含希望的光点。
那时的您站在名胜前,自成一道风景;而现在的您站在我身前,虽没有繁华衬托,却是我心中,最温暖的景象。
斜阳正暖,风过林梢,正是盛夏繁华,美景万千。其实,母亲,留你于心,便是青山白云,落笔成章。其实,母亲,您若回眸,便是风景;您若安好,万物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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