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逐渐转沉,大风把乌云吹得到处都是,我不安地盯着头顶的乌云。
这时,步履匆匆的你赶来,手提一个红色的布袋,身穿一件单薄的外衣,外衣是敞开的,里面的保暖内衣显露在大家的视野里,毫无遮拦。“天气这么冷,你把外衣扣起来吧,小心别着凉了。”我低着头小声地说,其实我的“弦外之音”是提醒你,在这么多人面前敞着外衣,不雅观。你听了,尴尬地笑了笑,然后慌忙扣扣子,边扣边说:“我赶着来给你送饭,碰巧打铃,怕送晚了你又跑去食堂打饭,我就一路小跑过来,现在热得都出汗了,所以才敞着外衣。”这时我才注意到你的脖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汗,浸在保暖内衣上,一块块的黑色显得那么刺眼。
一路到寝室,你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一一跟我提起。我一路淡淡地回应着,也没听进几句。到寝室的时候,你我面对面地坐着,却相视无言。过了一会,你终于开口问起我的学习情况。我支吾了几句便埋头吃饭。你点了根烟,深吸两口说:“累了就多休息,别坏了身体,多吃点水果。这不,你妈妈叮嘱我买了点新鲜的苹果,我给你拿去洗洗……”
我应了一声,抬头看了看窗外,浓云翻滚,好像预示着什么。洗完苹果后,你说你要去上厕所,扯了些纸便往外走。我说在寝室里就行,没人在,走的时候锁好门便是。你边走边回头说:“不,还是去公厕好了。”你说话的声音低沉,步伐轻快有力。你的执拗,我难以理解。锁好门,下楼时,我瞥见那个红布袋静静地躺在一角,心猛然一震,一股酸意涌上心头,视线逐渐模糊。这时,你的话回荡在耳际:“不,还是去公厕好了。”它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。我终于明白你的心,你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,而我却……
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,像是要将什么冲洗干净似的,雨滴轻轻地拍着地面,像是在轻抚一颗轻狂的心。风中的雨滴一点一点连成了线,此刻也把我和你连在了一起。你年前就查出患了病。记得那次,你对我说:“要是能看见你有出息就好了,怕是……”你的话还没说完,一旁的妈妈就急忙扯了扯你的衣角。你笑笑不再说话的情景,仿佛就在眼前。
有人说:“我们不应该为他人而活。”我想说:“我们也不能仅仅为自己而活。”铭记他人,懂得感恩,唯有如此,在漫漫长路中才不会感到孤独和彷徨。今天,我想对你说说心里话:“爸爸,真诚地感谢你,感谢你这么多年给我带来的光与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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