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里上学,很少回家去。每每回家,是必去后院里观望的。
后院原不属于我们家,自从那一家人搬走后,便由我家看管了。后院不大,就几间红瓦房,早已年久失修,房顶上也被狂风打开了几扇“天窗”。妹妹曾拿着曹文轩的一本《红瓦·黑瓦》对着它们大声朗诵,收获的也只有一阵阵回声。
那一家人留给我们这么一堆坏房子,气得奶奶骂了几天,并扬言说不会去修那破砖烂瓦。然而,就是这些“破砖烂瓦”给了我快乐,因为那家女人离去时,留给我们好多花籽,我和妹妹将花籽种在了后院里,每到花季,便香满小屋,香满我们的心。
大概还是第二年的初春,我们栽下去的美人蕉和一串红开花了,火红火红的,像家里大门上还未摘下的红灯笼。好不容易有了点阳光,也从屋顶的洞中探下头来,弱弱的,却不影响那些花的欢悦,一刹那,嫩嫩的花蕊像给花儿点了盏小灯,热闹得“吓”走了初春的微凉,无限的生机,便在这有限的生命体上展开来,连着我的心一起!
奶奶的话终是骗人的,她早已将我们家那一年的柴草堆进了屋子,美其名为遮雨,又能晒太阳。我与妹妹在心里狠狠地“鄙视”她的口是心非,真正原因却是奶奶折断了我们的花儿。
望着花儿在我们脚边残喘,我的心中翻江倒海,觉得无颜面对这花儿。妹妹也小心翼翼地看着,怕自己的目光惊动了花儿原本就被伤害的心,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吊唁。又有一束阳光照射在花的面庞上,它一片殷红,充满了生的渴望,像极那家的女人临走的样子。那家女人是得了很重的病,才去大医院的。女人爱花,她还在时,那屋里屋外都是花,大红大紫的。女人极爱红花,她说红色代表热烈,代表生的渴望,所以她从没种过其他颜色的花。每每花季,一簇簇红花便将她围在中间,像子女般簇拥着,她苍白的面庞由此有了生机。
妹妹与我不舍地将两株花儿埋到院中,自此我便不再进入后院了。可是没有几天,妹妹跑来和我说,那一串红又活过来了,开得旺着呢。我心中一喜,便再次跑进了后院,阳光下,那一串红红得小脸都火了呢!它对我点头示意,似是感激,又似渴望。爆发般的生命点燃了我失落的心,火红的生命将那热情的火扇得很大,很暖。
心与花儿一起抬起头,迈开脚步,舞起华尔兹,既是生命的渴望,也是心的步履。紧跟心灵前行的脚步,生命便因花儿生存的一波三折,最终狂奔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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