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握住爸爸的手。
至于对爸爸的手的回忆,似乎都因时间蒙上了薄雾,薄雾之后总有这样的情节隐现——
在我刚降临这个世界不久,爸爸便用手掌托住我,用另一只手抱稳我,让我的两个小小的脚掌踩在他的手心里。他时不时地把手掌撑高,或是降低,或是左右移动,与此同时,口中还发出各种抑扬顿挫的声音,而被托住的那个小孩儿,不是出于惊恐“哇哇”大叫,就是被爸爸的怪腔调逗得“哈哈”不停。
我第一次骑自行车,大概在七八岁左右。因为害怕,我总是不敢一个人直接骑。于是,每当我踩着脚踏板往前行进时,爸爸便会用手扶着车尾追在我身后。我只顾着为自己的虚假成功得意不已,却对看着不停得意的我的满头大汗的爸爸毫不在意。
霓虹灯闪烁的街头,爸爸曾用他的厚实的手掌握住我的小手,(至少对于当年年纪很小的我来说,感受是这样)。他牵着我,一边指着街边店面的招牌,一边告诉我“××字是……念的”。如今,我不止记住了爸爸教给我的字,更记得大手与小手相贴时的那份温度。
我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握过爸爸的手,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也像许多作者描述他们的父亲的手一样,染上了岁月的痕迹,失去了些光泽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与爸爸的沟通却更多地被沉默取代,有时甚至上网时间这种小事都会成为我们争执的导火索。他总是对我期望很高,希望我能够拥有更多更大的进步,但通常当我意识到这一点,都是在结束一场恶战之后。爸爸喜欢打羽毛球,而我偏偏对球类运动无感,由于兴趣爱好的截然不同,我时常觉得与爸爸有代沟。正是这种代沟,使我面对爸爸的长篇大论,完全没有耐心。我能够感觉到我脸上摆出的一脸不耐烦的表情,这种表情令我自己都厌恶,但却不可控制。所以很多时候,我们的谈话都会以爸爸的叹气结束。
这只是一个方面,另一方面,我还是有和爸爸心平气和地说笑的时候。我们互相讲着各自在学校、单位所发生的事。我会说些好笑的事或者抱怨,爸爸却从不把他不顺心的事说出来。他总是自己扛着,而我,最多只能从他阴沉的脸色或者妈妈的叙述中读到他的情绪。
爸爸远没有妈妈的乐观主义精神,所以我想握住他的手,就像他曾经牵着我那样。我想通过手心的温度,去融化代沟与爸爸的烦恼。
爸爸,我想握住你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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