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数学课,我就遇见了“鱼眼老师”。她年过五十,戴着—副高度近视眼镜。课间休息时,她摘下眼镜,两只眼睛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中。我发现她的眼珠凸得像死鱼的眼睛。因此,我背地里叫她“鱼眼老师”。遇上她,简直就是我的悲哀。①因为不喜欢“鱼眼老师”这副尊容,我听课的效率大打折扣,作业的正确率也大幅降低。我有时还故意与她作对,我的意图很明显让她发怒,将我驱赶出她的管辖区域。
有一次,小蓓蕾组合到我们是演唱《荷包蛋》,演出时间恰逢“鱼眼老师”的数学课。我便故意不请假,偷偷去看了演出。回来后,我如愿被她“请”到办公室。她狠狠地“剁”了我一顿:“你说你,为了吃个荷包蛋,跑几十里路到市里去,那里的荷包蛋难道会做出花儿来?”2 听着她的训斥,我不但毫无悔意,还觉得很好笑,连小蓓蕾的《荷包蛋》都不知道,真是孤陋寡闻!我把心一横,对她说:“老师,你让我转班吧。你看我给咱班抹了这么多黑!”“转班?想都不要想!
你妈妈跟我说过,让我对你严厉点!”“鱼眼老师”说得斩钉截铁。③这之后,她真的对我严厉有加:做作业不认真,重做;上课不好好听讲,留下来重新学……不知不觉间,我的成绩开始回升,期中考试时我的排名居然跃居全班第一名。但我看“鱼眼老师”还是不顺眼,直到我骑车摔成骨折被送进医院。
我进医院的第一天,“鱼眼老师”就来了。她笑呵呵地说:“你安心养病吧,你的课程我与其他老师都商量好了,来医院给你上。你不是喜欢吃荷包蛋吗?我给你做了六个,趁热吃了
这一刻,我的心突然抖了一下,我感觉到“鱼眼老师”的可爱和可敬。我为自己以往的行为感到羞耻:我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,不懂得一个爱我的老师的心呢?这时我再看她的“鱼眼”,发现其中竟透出母亲般的和蔼和温柔…这别样的师生情,如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,将永远流淌在我的心底,时时泛起美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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